朱包蒙,号涵吾,今莱芜市莱朱绅,其兄朱启蒙都是贡生,其兄朱童蒙,其侄朱廷位皆为进士;朱童蒙任明朝都察院右都御史、延绥巡抚,朱绅任镇安知县多年,朱廷位任河南唐县知县和江西广昌县知县,朱启蒙任沂水县训导、邹县教喻,可谓名门望族。
朱包蒙的子孙也大都读书从儒,他的长子朱廷傅为材官,次子朱廷佑和孙子朱霖、朱电、朱霈、朱霍也都是邑庠生,为莱芜名士。其孙女婿绵禧是清顺治丙戌科进士、江西进贡县知县。
据朱包蒙《墓志铭》所述,朱包蒙自幼“能悦母颜,暇则以泥土为丸散作嬉”。年稍长,便不乐仕进,无意科举。自天启年间考中邑庠生后,便弃儒从医,热衷于医学,对古代医学名著《素问》颇有研究,深谙其旨。成年后,专心于医,淡泊名利,视钱财为身外之物,“一切茶、灶、笔、床外无复为求田问舍之意,至其坦易”。但对药饵的泡制、服法,却是一丝不苟。他说“一丸一散虽微,关人性命甚重。”实为至理名言,其敬业精神可见一斑。天启年间,莱芜发生大疫,朱包蒙走村串户为百姓精心治疗,“赖以仓活者,以数千计”。崇祯元年,以其三兄朱童蒙的“榆林大捷”功,荫授肥城所镇抚,后升任守备,为官清廉,声望很高,但他却厌烦官场生活,曾述曹武毅诗曰“庭前昨夜西风起,羞见皤花旧战袍”,怅然长叹!“寻闭关却扫”,修筑小墅一处,栽植青松、修竹,垒砌鱼池、奇石,每天以泡制药饵、研习医术为务,“唯研于医而敬慎”。后辞官归里,寓于城子县村,专事医药,精益求精,医术水平达到了神奇的程度。《莱芜县志》、民国《续修莱芜县志》在“朱包蒙传”中记述他“视病立决生死”。一次,同僚臬司毕某与其说笑,朱包蒙便为他诊脉,说“患怔忡之症,五天后两臂便不能屈伸”,毕臬司不以为然,但五天后果如其言。刘某因患痢病日久,口生毛如猪鬣,触之痛彻骨髓,朱包蒙说“因治赤痢,多服涩滞之药,以致淤血,故成此病,投以行血败毒之剂,即可痊愈。”冯某迂腐好疑,患有风痛,却自以为是疮毒,积忧成疾,朱包蒙看后,即投药发泡十余剂,其病顿愈。人们问他为何如此,朱包蒙说“此为疑心病,虽然不是疮病,他却疑为疮病,不叫他实见疮形,难去疑病,疑病即除,病痛顿失。”周某的儿子周岁时患淋闭病,朱包蒙为他去其襁褓,立于风中,以雪沃其足,淋病顿愈,小便即下。诸如此类,不可胜数,名闻全国。
朱包蒙医术高明,深通健身之道,80岁时,尚能跳掷为戏。逝世前,他对自己寿终非常清楚,一天早上,忽对家人说“余将逝矣,岂若他人,必待病死耶!”早饭时,饮食如常,至黄昏乃卒,真神奇也!
朱包蒙不仅医术高明,他的德行之高同样令人敬佩。清代钦差整饬榆林兵备道、陕西按察司副使张四教(即张道一)对其十分赞赏。张道一在其所撰“朱包蒙墓志铭”中对朱包蒙评价说“适以贾褐居恒,赈贫周急,每不自居,记人之功,忘人之过,盖天性然也。”“乃若其理奇病、救大危、周大歉,不过功德一端,未能概述者。”张道一对朱包蒙的人缘非常敬佩,他说“入其墅,一步一改观;聆其言,一字一金石。”朱包蒙曾对张道一说“君子以虚受人,子知之乎?古韩退之送孟东郊序云‘物不平则鸣’,人之于言亦然。君子能以虚受人,而不平者亦平。”张道一对此言谨记在心,终生不忘,作为自己的人生信条,他说“余拜佩之,至今不忘。”他还说“余好古博稽,当世指不多,屈而与世少有,所可一遇公,辄握手倾心。”朱包蒙的德行之高由此可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