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祎(?-253年),字文伟,江夏黾阝(今孝昌县地当时属江夏黾阝县)人,与董允齐名,刘禅为太子时二人均为其舍人。与诸葛亮、蒋琬、董允并称为蜀汉四相。深得诸葛亮器重,屡次出使东吴,孙权、诸葛恪、羊茞等人以辞锋刁难,而费祎据理以答,辞义兼备,始终不为所屈。孙权非常惊异于他的才能,加以礼遇。北伐时为中央军队保护总监,又转为丞相府参谋长。诸葛亮死后,初为后军师,再为尚书令,再迁大将军,执行休养生息的政策,为蜀汉的发展尽心竭力。后为魏降将郭循行刺身死。葬于今广元市昭化古城城西。
人物生平
早年经历
费祎少时丧父,跟随族父费伯仁生活。伯仁之姑,正是益州牧刘璋之母。刘璋遣使迎接费伯仁,费伯仁便带着费祎游学入蜀。后来刘备平定蜀中,费祎便留在益土,并与汝南人许叔龙、南郡人董允齐名。其时许靖丧子,董允与费祎正要一起到功出席葬礼。董允向其父董和请求车驾,董和便遣一乘开后鹿车给二人。董允见此,面有难色,费祎却从容走前先上鹿车。及至丧所时,诸葛亮及国中诸贵人均已齐集,而备有车乘的人甚少,董允神色犹未泰,而费祎却晏然自若。驾车人回来后,董和问及备细,知其如此,于是向儿子道“我常常以为你跟文伟(费祎字)之间的优劣未可分别,但从今以后,我对这个问题不再有疑惑了。”
功勋卓著
章武元年(221年),刘备立太子时,费祎与董允俱为太子舍人,迁庶子。
建兴元年(223年),刘禅继位后,以费祎为皇宫侍从。
建兴三年(225年),丞相诸葛亮征讨南中而还时,朝中众官数十里设道迎逢,这些-的年龄、官位多在费祎之上,而诸葛亮却特请费祎同坐一车,于是众人对费祎莫不刮目相看。诸葛亮以刚从南归之由,命费祎为昭信校尉,出使东吴重申盟好。在招待宴上,孙权为人滑稽,向费祎嘲啁无方,而诸葛恪、羊茞等吴臣以才博果辩,也纷纷论难,辞锋不绝,而费祎以顺畅的言辞及笃信的义理,据真理以作答辩,终不为所屈。费祎别传载道孙权与众吴臣别酌好酒以灌费祎,视其已醉,然后问以国事,并论及当世之务,辞锋问难累重而至。费祎便辞以酒醉,退而撰想其所问之事,然后事事条答,最终并无所失误。
孙权曾大醉问费祎道“杨仪、魏延,皆为牧竖小人。二人虽常有鸣吠之益于时务,但既已任之,其势必不得为轻,若一朝无诸葛亮,二人必为祸乱矣。你们这样胡涂,不知防虑于此,如何为将来打算呢?”费祎愕然不能即答。其时襄阳人董恢以宣信中郎副费祎使吴,于是看着费祎说“可速指杨仪、魏延之不协纯起于私忿而已,二人并无黥布、韩信等难御之心。如今正要扫除强贼,混一国内,功以才成,业由才广,若果舍此不任,辄尔防其后患,那不就等于害怕风波而废其舟楫吗?这并非长计。”孙权方才大笑而乐。对于费祎使吴时的应对,《吴书》亦有相关记载费祎使吴,于廷上受接见,东吴公卿待臣皆在坐。酒酣时,费祎与诸葛恪相对嘲难,言及吴、蜀。费祎问道“蜀字云何?”诸葛恪便道“有水者浊,无水者蜀。横目苟身,虫入其腹。”费祎复问“吴字云何?”诸葛恪道“无口者天,有口者吴,下临沧海,天子帝都。”
孙权曾设食招待蜀使费祎,先逆令群臣“蜀使来时,伏食勿起。”不久费祎来到,孙权停食迎之,然而群下却自不起。费祎嘲之道“有凤凰飞来了,麒麟懂得吐哺停食,奈何驴骡无知,只是伏食如故。”诸葛恪便答“我们种植梧桐,本欲等待凤凰,现下一些甚么燕雀,竟也自称来翔?我们何不弹而射之,让它返回故乡!”费祎停食饼,索笔而作一篇麦赋,诸葛恪亦请笔作磨赋,互相称善。
孙权对费祎甚表器重,向费祎道“先生是天下之淑德,将来必成为蜀朝的股肱重臣,恐怕不能常来东吴了。”费祎别传载孙权以手中常所执宝刀赠予费祎,费祎答道“臣不才,何堪当明公之任命?然而刀是用以讨不庭、禁-之物,但愿大王可以勉建功业,同扶汉室,如此则臣虽暗弱,也不负这次东顾贵国之行。”费祎回国后,迁为侍中。
居中调解
建兴五年(227年),诸葛亮北伐汉中,请费祎为参军。以奉使称旨,常出使东吴。
建兴八年(230年),费祎转为中护军,后又为司马。当时军师魏延与长史杨仪互相憎恶对方,每次并坐皆争论,魏延常举刀刃指向杨仪作威吓,杨仪则泣涕横集。费祎常介入二人坐间,为他们谏喻分别,以释其意,因此诸葛亮在世之时,可以各尽魏延、杨仪之所用者,全赖费祎从中匡救之力。
建兴十二年(234年)秋天,诸葛亮在五丈原病故,密与费祎、长史杨仪、护军姜维等安排身殁之后退军的节度,令魏延断后,姜维次之;若魏延或不从命,军便自发。亮死后,军中秘不发丧,杨仪便使费祎往揣魏延之意。魏延道“丞相虽亡,我自见在。府亲官属便可将丧还都入葬,我自当率领诸军击贼,岂何以一人之死而废天下之事呢?而且我魏延是甚么人,会为杨仪所部勒,作断后将吗!”便与费祎共作行留部分,令费祎与他手书连名,告下诸将。费祎知其不妙,便讹道“我当为君回去劝解杨长史,长史是文吏,甚少管知军事,他必不违命。”于是出门驰马而去,魏延寻悔,但已追之不及了。
建兴十二年至十建兴三年(235–236年),费祎为后军师。初时,杨仪为先主刘备的尚书,而蒋琬为尚书郎,后来虽然俱为丞相参军长史,然而杨仪每次从行,都身当军中的劳事剧务,又自以年宦先于琬,才能亦逾于琬,于是怨愤形于声色,叹咤之音发于五内。当时人们畏其言语不节制,莫敢相从,惟有后军师费祎前往加以慰省。杨仪常对费祎诉恨,前后云云数遍,又向费祎道“往者丞相亡没之际,我若举军以降魏,处世会当落得如此境地吗!这实在令人追悔不可复及。”费祎乃密表其言于上。十三年,杨仪被废为庶民,徙汉嘉郡。杨仪至徙所,又-诽谤,辞指激切,朝廷于下郡收押杨仪。结果杨仪 ,其妻子还蜀。
志虑忠纯
不久,费祎代蒋琬为尚书令。费祎别传曰于时举国 多事,公务烦猥,而费祎识悟过人,每次省读书记,举目稍视,已能究知其意旨,其速度数倍于人,而且过目不忘。费祎常于早上听知政事,其间接纳宾客,饮食嬉戏,加之博弈,每每能够尽宾客之欢,而不废自身大事。后来董允代费祎为尚书令,欲效法费祎之所行,但在旬日之中,事情多所愆滞。董允不得不叹道“人的才力竟可相去若此之远,此实非我之所能及啊!我听事终日,却犹觉没有余暇可处。”
延熙四年(241年)十月,费祎至汉中与蒋琬谘论事计,岁尽而还。
延熙六年(243年)十月,大司马蒋琬自汉中还涪。十一月,费祎迁大将军,录尚书事。
击退曹爽
延熙七年(244年)闰月,魏大将军曹爽、征西将军夏侯玄等兵向汉中,镇北大将军王平拒守兴势之围。费祎便留镇南大将军马忠于成都,平尚书事,自己则督诸军往兴势赴救,率众御魏。
光禄大夫来敏至费住所祎许别,求共对围棋。其时军中筹备严驾,纷纷营营,而费祎与来敏留意对戏,面无厌倦之色。来敏便道“我只是聊观试君而已!君信可人,必能对付贼者。”费祎至兴势,果然立退敌军,封成乡侯。秋九月,还成都。
后来司马懿之诛曹爽,费祎曾设《甲乙论》评其是非。
安邦定国
后蒋琬固让州职,费祎复领益州刺史。祎当国功名,可比蒋琬。据《费祎别传》记载“祎雅性谦素,家不积财。儿子皆令布衣素食,出入不从车骑,无异凡人。”
延熙八年(245年)十二月,大将军费祎至汉中,行围守。
延熙九年(246年)六月,费祎还成都。秋大赦,大司农孟光于众中责大将军费祎曰“所为大赦,乃偏枯之物,不是明世所宜设有。除非衰弊穷极,必不得已,然后才可权量而行赦。如今主上仁贤,百僚称职,有何旦夕之危,倒悬之急,而要数施非常之恩,以让奸宄之恶受惠呢?又鹰隼(凶猛之禽)始其毁正之击,而朝中更原宥有罪之人,上犯天时,下违人理。老夫驽朽无用,不达治体,但却认为谓此法难以经久,岂是万民具瞻,所望于明德之政呢!”费祎闻言,但顾谢而已。
延熙十一年(248年)五月,费祎出屯汉中。自蒋琬至费祎领事以来,虽然自身在外,但朝中一应庆赏刑威,皆遥先谘琬、祎落断,然后乃行,其推任如此。费祎任内,亦器重董允、杜琼、陈祗等人。
费祎辅政其间,姜维自以通练西方风俗,兼负其才武,计画引西北诸羌、胡以为羽翼,并指自陇以西可断而有之。每欲兴军大举,费祎常裁制不从,与其兵不过万人。费祎向姜维说“我等不如丞相亦已远矣;丞相犹不能定中夏,何况是我等呢!不如保国治民,敬守社稷,以其功业等待有能者去继承,不要以为希冀侥幸而决成败于一举。若果不如其志,悔之无及。”
延熙十四年(251年)夏天,费祎还成都,成都有望气者(观云气测吉凶之人)指都邑无宰相位,因此入冬后费祎复北屯于汉寿。
延熙十五年(252年),刘禅命费祎开府。
遇刺身亡
延熙十六年(253年)春正月,蜀汉举行岁首大会,魏降人郭修亦在坐。
其时费祎欢饮沉醉,不及戒备,结果为郭修亲手持刃所害身死,追谥曰敬侯。怃戎将军张嶷,初见费祎恣性泛爱,过于待信新附,张嶷曾致书戒之道“昔日岑彭(东汉初名将)率师,来歙(东汉初名臣)杖节,然皆见害于刺客,如今明将军位尊权重,应宜鉴知前事,稍为警惕。”然而费祎终为郭循所害。费祎死后,其子费承嗣,为黄门侍郎。次子费恭,尚公主为妻(祎别传曰恭为尚书郎,显名当世,早卒)。费祎长女配太子刘璿为妃。
历史评价
孙权“君天下淑德,必当股肱蜀朝。”
《祎别传》“祎雅性谦素,家不积财。儿子皆令布衣素食,出入不从车骑, 无异凡人。”
诸葛亮“此皆(当中有费祎)良实,志虑忠纯,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。愚以为宫中之事,事无大小,悉以咨之,然后施行,必能裨补阙漏,有所广益。”
陈寿“费祎宽济而博爱,承诸葛之成规,因循而不革,是以边境无虞,邦家和一,然犹未尽治小之宜,居静之理也。”
裴松之“费为相,克遵画一,未尝徇功妄动,有所亏丧,外却骆谷之师,内保宁缉之实,治小之宜,居静之理,何以过于此哉!今讥其未尽而不着其事,故使览者不知所谓也。”“刘禅凡下之主,费祎中才之相,二人存亡,固无关于兴丧。”
常璩祎当国功名略与蒋琬比,而任业相继,虽典戎于外,庆赏刑威,咸咨于己。承诸葛之成规,因循不革,故能邦家和壹。自祎殁后,阉宦秉权。
虞喜“昔魏人伐蜀,蜀人御之,精严垂发,六军云扰,士马擐甲,羽檄交驰,费祎时为元帅,荷国任重,而与来敏围棋,意无厌倦。敏临别谓祎“君必能办贼者也。”言其明略内定,貌无忧色,况长宁以为君子临事而惧,好谋而成者。且蜀为蕞尔之国,而方向大敌,所规所图,唯守与战,何可矜己有余,晏然无戚?斯乃性之宽简,不防细微,卒为降人郭修所害,岂非兆见于彼而祸成于此哉?”
章如愚“至于三国,各自据其土而成鼎峙之势,亦诸人之力也。故在魏,则荀攸、贾诩之算无遗策,郭嘉、刘晔之才策谋畧,管宁之渊雅高尚,毛玠之典选清正;在吴,则周瑜、鲁肃之俦入为腹心,出为股肱,甘宁、凌统之徒奋其威,黄盖、蒋钦之属宣其力;在蜀,则诸葛孔明之长于治国,费祎、董允之志虑忠纯,向宠之性行均淑,皆一时之人杰也。”
程公许“蜀将如关、张、庞统,吴将如周瑜、鲁肃,志长命短,天下重惜之。而马超、黄忠、赵云、费祎、吕蒙、程普、步骘、甘宁辈皆智勇绝伦,足以当一面。”
方孝孺“夫昭烈至仁厚,孔明之忠顺,固可以为君臣师表;而蒋琬、费祎、董允之治国,关、张、赵、马之用兵,与夫诸葛氏之有瞻、尚,关氏之有彝,张氏、赵氏之有遵及广,推其所由来,昭烈、孔明之事,盖有出乎区区功业之外、成败之表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