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士融,原名士荣,字子仁,1901年2月24日生于云南省昆明县。少时读书于乡间小学,后考入昆明县立师范学校。当时正值五四运动前后,宣传民主和科学的新文化运动给知识界带来前所未有的新风。他阅读了赫胥黎的《天演论》等书籍,开始对封建社会伦理道德、腐败的教育制度产生不满。五四运动爆发的消息传到昆明后,他以昆明县立师范学校代表的身份,参加组织昆明爱国会,组织召开国民大会和举行--等活动,积极进行抗日爱国宣传,为反对帝国主义、封建主义奔走呼号。
1919年夏天,范士融从昆明县立师范学校毕业,在“教育救国”的思想驱使下,志愿到昆明郊区条件艰苦的农村小学任教。在工作中,他深感旧的教育制度、教学方法和教材内容,都是禁锢青少年和摧残人才的精神枷锁,便锐意改革,努力使教学内容与乡土情况结合,并力求为当地众民服务。他重视科学知识,认为“要想改变中国社会的落后状况,没有先进的科学是不行的”,主张中小学教师应尽可能地向学生传播科学知识,培养学生对科学的兴趣。在3年的农村生活中,他同贫苦农民接触较多,亲眼看到他们受压迫剥削的悲惨生活,了解他们的疾苦,并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。
1922年,为了寻求救国救民的道路,范士融告别家乡,离别亲人,千里迢迢来到了五四运动的发源地——北京,考入了北京高等师范学校(后改称北京师范大学)国文部。从祖国的西南边陲,来到文化古都北京,使他眼界大开。“为革命而求学”是他的座右铭,并以此时时激励自己。进京后,他博览群书,如饥似渴地学习,阅读了《共产党宣言》《唯物史观解说》等革命书籍和包括俄国进步文学作品在内的大量文学、社会科学书籍,从中受到深刻的教育,认识到“其愿中华民族之沉没乎!其愿见中华民族之复兴乎!惟在我之自力耳。”决心奋起,肩负拯救国家和振兴民族的大任,做孙中山的“劲卒”。他把自己的前途和国家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,确立了革命的人生观。他在日记中写道︰“余之人生观建设在一全为社会之观念上,非满现在之社会,乃以社会进步的理想归为依也。”还说︰“我以为人生是多方面的,家庭的幸福,不过是人生的一面,而且是最小的一面。我们的最大努力和奋斗,是要以全社会的利益为标准的。”认为“真革命家不惟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,尤须天性不能系,恩爱不能溺”,他的思想已经升华到很高的境界。经高君宇介绍,他于1924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成为一名坚强的共产主义战士。
范士融勤奋好学,认为要做革命者,没有充分的科学知识是不行的,不读书的人,不是真正的革命者。他非常崇拜孙中山、廖仲恺这样的革命家,既是职业革命者,又有丰富的科学文化知识,认为这样的革命家才算真正的革命家。认为,若没有科学文化知识,“即令新社会能从我们手中造成,我们已经没有资格为这新社会中之一分子了”。他不仅努力地学好自己所在的国文系课程,还计划选学理科的课程,扩大自己的知识面。他爱读书,也善于读书,孜孜不倦地学习,并从中吸取精华。每当他读到好书时,就将其中最精彩的地方绘声绘色地讲给学友们听,并向大家推荐;读到坏书时,也能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去分析批判。他尤其爱读新书,经常给学友们剖析各种书刊,使大家受益匪浅。
范士融还积极参加各项革命活动,对组织上交给的工作一向兢兢业业,吃苦耐劳,认真负责。一贯重视革命的具体工作,提倡脚踏实地实干精神,坚决反对只会空谈的口头革命家,说那样的人只能是中看不中用的“银样蜡枪头”。他言行一致,只要是党和革命需要的工作,无论多苦多难,从不推诿。1924年第一次国共合作以后,他受党组织的指派,担任了国民党北京市第七区党部书记的职务。他深入基层,满腔热情地向群众宣传革命,宣传孙中山的革命思想,并和国民党左派一起整顿和发展组织。范士融也是北京师范大学学生会的负责人之一,同时任云南旅外学生的革命组织——“新滇社”的主要负责人、云南旅京学会评议会主席、云南教育研究会理事和《云南》周刊主编等职。虽然他身兼数职,工作繁忙,但是对任何一项工作都从不马虎。他办事干练,尽职尽责,一丝不苟,凡由他负责的工作都做得井井有条,而且扎扎实实。他信奉一条格言是“站在干的水平线上才是好汉”,时时用这句格言要求自己,并常以骆驼的任劳任怨、吃苦耐劳精神自勉。他夜以继日地为革命工作,从不计较个人得失,充分表现了他为国民革命的胜利,为共产主义理想的实现而献身的坚韧不拔的革命精神。
范士融严于律己,在工作、学习和生活等方面都严格要求自己。他说︰“在求学方面不应居于人下,而在处世方面则可居人下,不应去争权夺利。”善于取他人之长,补自己之短,经常以别人优点为镜子,对照检查自己,克服自己的不足。只要他人有一点长处,就认其为友,并向其长处学习。因此,他学习成绩优异,工作出色,生活俭朴,是个出类拔萃的好青年。
范士融待人和蔼可亲,诚挚热忱,善于团结同学,热心帮助他人,关心他人胜过关心自己,深得学友的尊敬和信赖。同学们都认他为知己和兄长,有问题乐于向他求教,有困难愿意向他诉说。他常和同学们一起讨论国家民族存亡大事,谈革命、谈思想、谈人生、谈科学,耐心地向学友们宣传革命道理,鼓励他们进步。不少原来不问政治的同学在他启发和影响下,也走上了革命道路。
范士融关心国家的前途和命运,也关心家乡云南的革命。他积极参加并领导云南旅外学生的革命运动,鼓励云南籍学生学成后,返回云南去改变家乡的落后面貌。对那些不愿意返回云南,对云南革命持消极态度,企图在其他地方苟且偷生的人十分反感,他认为这是对家乡的背叛,这种行为和逃兵一样可怜。他打算学成后返回云南,首先要推翻地方军阀的反动统治,组织国民革命政府,准备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。他在日记中写道︰“不满意现状的云南同乡学生,只有两股路可走︰一是做叛徒,一是做逃兵。叛徒是回去将这现状推翻,另创局面;说不定要牺牲生命,更不能包定自己活着时就得见其成功。做逃兵……如果大家都是如此想,如此做,则将来不久云南必定要化为安南。”“若不能住在经自己出力弄好了的云南,就牺牲在现在的云南也好!”表现了他为革命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大无畏精神。
1926年3月18日,为 日本帝国主义炮击大沽口,督促段祺瑞临时执政府驳回日、英、美、法等国最后通牒,中国共产党北方区委领导组织北京各界爱国民众数千人,在天安门广场召开了国民大会。会后,与会群众列队到铁狮子胡同临时执政府门前-。丧心病狂的段祺瑞反动政府,竟指使卫队向手无寸铁的-群众开枪射击,致使47人罹难,数百人受伤,酿成了震惊中外的三一八惨案。
在-队伍中,范士融手拿国民党北京市第七区党部党旗,走在-队伍的前头。他面对段祺瑞反动政府卫队的刀枪棍棒,毫无畏惧,勇敢地带领-队伍继续前进。当枪声突然大作时,人群相互拥挤,他被压倒在人堆下。他从人堆中挣扎着站了起来,手中依然高擎着那面大旗。但是,他还没走上几步,罪恶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前额。他用右手捂着前额,上齿紧咬下唇,怒目圆睁,满怀悲愤猝然倒地,壮烈牺牲。
范士融,一位品学兼优、爱国爱民的优秀青年革命者倒下了。但是,他的死,已经唤起无数人的猛醒;他的事迹鼓舞着人们去同一切反动派做毫不妥协的斗争。
1929年3月,为纪念范士融烈士,爱国学友曾在和平门外北师大校院内建立范士融纪念碑,并刻上“为民族解放运动而牺牲”的碑文。
1985年3月,北京师范大学师生为缅怀“三一八”殉难烈士,在校园内为范士融、刘和珍、杨德群三位烈士重建一座汉白玉锥形纪念碑,碑座上镌刻着“碧血丹心”四个大字和三位烈士的生平。